武林外传-大学版（十八）

甄嬛

第十八章
湘玉看到赛貂婵来了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赛貂婵竟然狡猾到让平谷一点红在分发量上做文章。展堂见赛貂婵把一叠的《江湖月报》甩在桌子上，眼疾手快一把拿了过来。
奇怪的是赛貂婵也不生气也不着急，漂亮的脸蛋上是一幅冷冰冰的表情：“我已经大三了，不像你们那么闲，懒得也没工夫再弄什么怡红社了，祝你们同福社好好走下去吧。”说完头也不回就走了。其实，只有赛貂婵自己清楚自己认输的真正原因：帮助怡红社的那些男生没有一个是真心情愿帮忙的，个个都抱着把自己追到手的目的，所以他们注重的只是在自己面前的表面工作。而最近忙着考研的小翠更是和自己不同心不协力，怡红社等于除了赛貂婵自己根本没有人支持。而赛貂婵真正心服口服的是佟湘玉不但能把同福社办起来，还能让这些人都团结一致，就算是在大三这个大家都为自己的前途着急的时候也能不离不弃，齐心协力，真不知道这个佟湘玉用的什么招数。
赛貂婵的祝福虽说听起来不太令人舒服，但湘玉和展堂还是高兴的，至少少了一个劲敌。只有大嘴在一旁可怜兮兮地说：“这是不是说明我的那顿饭白吃出蟑螂了？”
就这样，曾经在校园里风靡一时的怡红社在大家的视线之外渐渐地消失了，多年以后的同学聚会再问起来，可能也不会有人再记得怡红社这个名字了，只是赛貂婵和她的美貌还偶尔能被大家提及。

范大娘有点奇怪地看着吕秀才，用手指点着眼前的那张纸：“你难道不想竞选？”秀才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范大娘心里暗骂：果然是头脑有点不正常的孩子。这样一想，满腹恨铁不成钢的恼怒一股脑传化成了同情：“那你就当个评委吧，总共三个评委，你，莫太冲莫主任和退休的白眉教授。”
那张纸上清晰地写着：武林大学计算机系交换学生出国交流学习推荐名额。小郭兴奋地一把拿过那张纸，一掌打在秀才身上，道：“哇塞，姑奶奶这次有希望不考托福就出国啦！”
秀才半天才喘过气来，小心翼翼地说：“这……可是要经过竞选的，竞选也是考英语。”
小郭笑着看着他不说话，秀才勉强笑笑，不自然道：“你该不会……”
小郭点点头，温柔地把头靠在秀才的肩上，甜甜道：“侯哥，你不是评委么？”
秀才不敢动：“……之一。”
“没关系，侯哥，只要你支持我，我什么都能行！”小郭眼睛闪闪地看着秀才，秀才心里五味杂陈。
其实，秀才虽说有点呆，可毕竟不是傻子，像交换生这样的好事怎么可能不动心呢？不过秀才左思右想，觉得小郭怎样也不可能通过英语测试和自己一起去国外，所以顶着“脑子有问题”的评价放弃了这次机会，为的就是小心地维护这份经历了不少坎坷的爱情。没想到小郭看到这份通知那么渴望得到这次机会，这有点出乎秀才的意料之外，秀才显然高估了郭芙蓉的自我评价能力和道德观。
回到宿舍，秀才的少言寡语让展堂和大嘴不放心了：“秀才，咋了？和小郭吵架了？受伤了没有？”
秀才一把拽住大嘴要解自己衣服的手，有气无力道：“别动手动脚的，我是读书人。”
展堂道：“有什么事你就说出来，大家兄弟一场，帮你排排忧解解难也是应该的。”
听了秀才的陈述，两个人却都不说话了。展堂想的是怎么劝说小郭放弃这次机会，而大嘴想的是自己怎么贿赂贿赂秀才拿到这次机会。
展堂突然眼睛一亮，道：“这次只有两个名额，据我所知，辛普森要参加，他肯定能通过测试，也就剩下一个名额，这样，你再推荐一个英语强的人，小郭不就没机会了么？”
“可是……她那么渴望这次机会……”秀才一直处于矛盾之中。
大嘴坐在床上嗑起了瓜子：“反正这世道，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哼，你怎么维护也没有。我现在就想开了，蕙兰就不属于我。”自从展堂说出了那个注意他原先的念头就打消了。大嘴怎么说还是有一个优点的：有自知之明。凭他的自知，就算自己从现在开始住在英语老师的家里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地啃英语也不可能争取到那个名额，更别说教英语的南宫老师是个超级动物保护主义者，估计自己还没能挨到比赛就被肉馋死了。
秀才叹了口气，躺在床上一整晚都不知在想些什么。

秀才看了看名单：无双，辛普森，小米，芙妹和包大仁，一共五个人。除了前两个，后三个都属于自知之明还有待提高的人，因此这场比赛基本上就是走个形式，谁的心里都有数。但有些事情偏偏就是出人意料，不知那个白眉老先生哪根筋搭错了，无双完美的表演竟没能得到他的青睐，无双只获了两票。而郭芙蓉磕磕巴巴用英语背了一遍东坡先生和狼的故事，白眉竟大声叫好，毫不犹豫地就给了她一票，好在莫太冲总算有点理智，保留了自己的投票，吕轻侯犹豫了一下，手还是哆哆嗦嗦地按下了赞成票。这样，辛普森是三票，无双和小郭都是两票，其他人均是零票。这就意味着，小郭和无双要开始2006年最流行的残忍赛：PK.
无双拥流利的英语和丰富的语气以及天生的表演水平念了一篇普希金的诗，无双之所以如此成功，多半是因为台下坐着秀才，从头到尾无双都是看着秀才，怀念着过去的感情把诗背完的。秀才双颊通红，小郭在后台咬牙切齿，以至于小郭出场的时候，秀才想调头就跑。小郭因为准备不充分，除了东郭先生和狼她就不会说别的英语了，所以又把那个故事背了一遍，这次却流利了不少。白眉频频点头：“这我才能听得懂嘛，这女孩子不错，这两个故事都讲得有声有色的。”要不是在比赛现场，秀才真像把他按在地上揍一顿：误人多少子弟啊！
最后，无双得到了莫太冲投的一票（白眉没投，号称听不懂的英语就不是好英语），小郭已经获了白眉的一票，现在就看秀才的了。那时的小郭心里想的是自己收拾行李的时候带不带那个已经用习惯了的枕头。正因如此，当秀才选择无双的时候，小郭半天才明白过来：自己的留学梦终归是一个梦罢了。

出了赛场，小郭一直没哭，郭巨侠曾告诉她，不要在不是亲人的面前哭。以前小郭当着秀才的面没少哭那是把他看成亲人，现在郭芙蓉不哭了，她心里一直念着郭巨侠告诉她的那句话。秀才看到小郭不哭不闹却是一脸悲痛欲绝的表情，心一下子就软了，可惜他心软的已经太晚了，名单现在正在范大娘的手里被盖上鲜红的印章。
“芙妹……”
“请叫我郭小姐。”郭芙蓉强忍泪水。
“芙妹你听我说……”秀才用力把小郭拉住。
“吕先生，我要回去了，告辞！”郭芙蓉害怕自己的眼泪被他看到，边说边往宿舍跑远了。
其实郭芙蓉也说不清自己的伤心是为了什么，为了没有了这次留学的机会？还是为了那个负心薄幸的吕轻侯？恐怕还是后者的成份多一些。关键是无双，他偏偏把票投给了无双！郭芙蓉从小到大都没有觉得像现在这么委屈过，湘玉一边用手纸尽量吸出枕头里的水分，一边尽力安慰她：“去的地方又不是什么好地方，也门，请我去我都不去……”
郭芙蓉一边哭一边抽抽噎噎：“我……我又不，不是想去，也，也……也……”
“也门！”湘玉自己差点儿憋死。
“对，也，也门。我就，就是不，不服气。凭……凭什么啊？他，他肯定……肯定……”
“肯定还喜欢无双！”湘玉终于把后半句话替她说出来了。
郭芙蓉身体里的水分本来消耗得差不多了，一听这话，又“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湘玉没办法，一边后悔一边加快了用纸巾吸水的速度。
也不知过了多久，看到小郭满脸泪痕地睡着了，湘玉才揉揉酸痛的肩膀站了起来，一边在心里大骂秀才，一边盘算着找展堂商量商量怎么样才能让这两个冤家重归于好。